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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1-10-22
那些記憶裡幸福的樣子

夏末的午後,帶上躺椅,來到樹蔭下,放松心情,戴上耳機,閉上眼,享受片刻的惬意。熾熱的陽光透過密密層層的樹葉,零零碎碎的鋪散下來,揉合着縷縷清風,全身都因此而清涼起來。


“伯伯,我想回鄉下去,城裡一點都不好玩。”侄兒的童聲在我耳邊不經意的響起,打破了這份甯靜,我的思緒也随之飄回到那片生我養我的土地。


登科,你還記得我嗎?


我心中的登科村位于常州金壇唐王西邊,東北兩面都是薛埠河,南有公路縣道,西臨江蘇省東港監獄。南有小丘,北有良田,是真正意義上的江南特色“兩丘兩水六分田”。


兒時的記憶裡,附近的東港監獄經常有犯人越獄逃跑,武警同志們就背着槍全副武裝到我們村上來回搜索。說來也奇怪,每次都能抓回犯人,但是這些犯人每次都沒藏在我們村,而在千裡之外。現在高牆林立,加上高科技手段的裝備應用,再也不容易看見帶着腳鐐的犯人了。


那時候武警同志很給力,每到秋收的時候,都有不少戰士來幫助我們村上的貧困家庭,而這些家庭平時也把自己家的一些土特産送給戰士們,戰士們卻執意不收……軍民魚水一家情,那時候我就想立志當一名解放軍戰士,做一個為國建功的好男兒。


這個理想原本就是沖着端槍、穿軍裝去的,在堅持了沒幾年之後,就徹底破滅了。


記憶停留在一個酷暑難當的夏天。傍晚時分的天空呈現出一種明麗的藍色,群山在夕陽的照射下,染上了一層薄薄的紅暈。漫天飛舞的蜻蜓用翅膀劃開水田,漾開一圈圈水暈,一輛輛拖拉機冒着黑煙“沱~沱~沱沱沱沱”的在田裡耕着田,男人們光着腳丫戴着草帽,雙肩擔着秧苗,“安~汗~安~汗”地走在毛兮兮又有點刺腳的田埂上,女人們顧不得滿頭的汗水彎着腰一手掐着秧苗,一手快速的往田裡插,有節奏的往後退。不一會兒,一排排整齊的綠色秧苗就呈現在面前。放眼望去,四四方方的水田,縱橫交錯,泛黃的水中點綴着絲絲綠意,在夕陽的照耀下,呈現出一副别緻的江南水鄉風景畫。


正處于孩童時代的我,是欣賞不來這些美麗風景的。因為跟小夥伴小強話不投機,兩人就地開始用摔跤武力解決,結果我輸了,輸在水田裡,同時也輸在了心裡,原因是我很瘦不會遊水。在我腦海裡,我固執得認為,連這些小夥伴都搞不定哪還有臉面去當兵?更談何精忠報國?從此以後,我就再也沒提過當兵的事兒。


我很是喜歡處處充滿水鄉江南特色的夏天。放學結伴搭夥騎着單車到大荒田裡去拔茅針,抓蟋蟀,看見樹上有鳥窩就會爬上去掏。而印象中深刻的莫過于掏鳥窩,叔叔家西邊那時候有棵大樹,要兩個大人才能抱過來,上面就有一個鳥窩,我們幾個小鬼也想過爬上去,無奈樹太大太高了,試過很多次,終究以失敗告終,最後隻能放棄了,隻是每次路過的時候都要駐足仰視一陣才離開。有天兒,鳥兒們在樹上拼命地叫,大家都很詫異,難道要地震啦?當然大家的懷疑并不是空穴來風,而是有地方發生過地震,關于地震的謠言弄得人心惶惶。直到一條大蟒蛇從樹上掉下來才知道,原來蛇也會爬上樹吃鳥蛋。這一個小小的插曲,卻在我的心裡烙上了印記,直至現在,我也一直很害怕蛇。


那時的通訊并不發達,一個大喇叭就是全村的通訊工具。每到夏天,家家戶戶就支個竹床加個蚊帳在外面睡,有樓房的直接在走廊上支個蚊帳,鋪上席條就可以了。在那段歲月裡老是停電,也沒有什麼電風扇和空調。現在想想沒電的時候也好,隔壁鄰居們吃過晚飯後,自動到鄰居二寶爺爺家門口談談這說說那……


在談天說地的記憶裡,有一位江北的老太太清晰地印在我的腦海裡,她總是說江北很窮,不過江北的大米好吃,還有一些我沒聽過的人情世故。後來,老太太要回江北了,大家都舍不得,家家都拿出一些禮物送給她,老太太熱淚盈眶的說也舍不得離開大家,但是沒辦法。再後來少了老太太的加入,話題就變得冷清了許多,雖然大家也提到過她,卻再也沒有見過她,也不知道她現在是否還健在,過得好不好?


那次和小夥伴打架雖然敗了,但卻激勵我學會了遊泳,水鄉的孩子是一定要會水的。于是心裡老盼着暑假的夏天快快到來。我和貴祥、小勇、小強幾個人在大人的指點下,從丁頭溝的大塘邊上,在嗆水中慢慢的學習體會,終于遊到了丁頭溝。


我的父母去外地打工,我隻能靠着爺爺奶奶生活,學會遊泳後暑假的某天我失蹤了,爺爺奶奶到處找我,可惜沒找到,在他們萬分焦急之際我回來了,挨了一頓罵。那是一次讓我膽戰心驚地遊泳。那天,我和薛埠河對岸的國芳說好遊薛埠河去他家玩,當我快遊到河中的時候,被水草纏住了腳,而此時一條水泥大輪船正向我開過來,我心裡,求生的本能讓我死命掙紮,終于就在輪船快到面前的時候,我一鼓作氣遊走了。


爺爺奶奶說以後再也不能獨自出去遊泳了,奶奶說話時有些哽咽,後來才知道我有一個年輕的叔叔就是遊泳淹死的,爺爺說我大難不死一定是那個叔叔在保佑我呢!不過,那一次他們找我沒找到,卻意外拾到幾個甲魚蛋,在接下來的暑假日子裡,我就專心孵化甲魚蛋了。說來也奇怪,我看書查資料,用太陽光或者電燈泡照射放在黃沙裡的蛋,居然沒幾天小甲魚就真孵出來了,可是還拖着個黑乎乎的東西,爺爺說甲魚太小再長長就沒了,随着甲魚的長大真沒了,再後來,我也長大了,外出讀書沒空照料,奶奶就賣給專門養甲魚的人了。


上次和兒子回去看奶奶坐車到唐王窯廠,我對兒子說以前你爺爺從外地回來都叫我們在這裡接他。他應付地“哦”了一聲,曾經的那些事那些人那些景象,他哪裡能懂。那時候母親就是站在這裡盼望着父親平安歸來。


看着眼前熟悉的村莊,已然變得陌生。東逝流水,葉落紛紛,轉眼又是豐收的季節,揚溧高速旁池塘一片連着一片,飽滿金黃的稻穗在清風的吹拂下發出“悉悉索索”的聲音,好像是在熱烈歡迎遠方遊子的歸來。魚塘邊的兩隻大灰鵝“嘎啊~嘎啊~嘎啊”的引吭高歌,那雄糾糾,氣昂昂的态勢,讓我記起了小時候被鵝追咬的日子,于是我拉着兒子快速跑開。


偶然也會碰到回家的發小貴祥,還是那麼熱情,每次都會津津樂道的講起我們兒時的童趣。年齡稍長的他帶着我到大溝裡去堆土攔水、築壩摸螃蟹、捉魚。兩個人弄得滿身是泥,最後把一大盆泥鳅分給我帶回家。回家後,我把泥鳅放在水裡洗幹淨,把鍋子燒的通紅就直接準備将活蹦亂跳的泥鳅下鍋,就在這時候,我媽回來了,把我罵了一頓,泥鳅也倒了,因為我還沒殺……


每一次踏上登科的土地都别有一番滋味,往事如煙,煙雨人間。如今爺爺、母親相繼離世,将近九十歲的奶奶依然還是那麼慈祥。


記憶裡幸福的夫妻莫過于隔壁鄰居的一對老夫妻,二保爺爺保持着他魁梧的身材,是那麼的好客。二保奶奶雖然牙齒掉了,耳朵也聽不清了,但她還是很喜歡為丈夫做愛吃的下酒小菜,她的眼神中依然有着對丈夫的深愛,夕陽西下,一個端起酒杯細飲着,一個坐在丈夫編織的竹藤椅上慢慢搖,一起慢慢變老,最後離開了這個世界……


還有呢,還有我後來的理想呢!我看中了那個挂在電線上的大喇叭,整天播放着“社會主義好,社會主義國家人民地位高,反動派被打倒,帝國主義夾着尾巴逃跑了……”,我要做說話寫稿的那個人,直到現在也沒做成。


我常常以為,記憶是容易模糊的東西,在時間的流逝裡,它會一團團的淡去。但兒時故鄉的生活,卻牢不可破地粘在了記憶裡。在記憶中,那些快樂幸福的事情,如密林中那朵鮮豔的花,綻放在記憶深處,更是我心底的那份美好。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(綜合管理部  蘆衛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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